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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神同人】As we say our long goodbye(4 + 尾声)

4. 


神乐翻了自钻进被窝后的第三十二个身。被子早就转了好几个圈,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头发黏在汗津津的脸上,刺得皮肤痒痒的,她伸手抹去一撮,却有更多的糊上来。

“根本睡不着啊啊啊!!”悲愤的喊声回荡在小小的壁橱里。

“今天早点睡,留给大家的最后一面,呃……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最后一面,不能有黑眼圈哦。”在他出门之前,银时这样关照着。想想很有道理,外加连日奔波也确实让她精疲力尽,于是在九点不到的时候,神乐便乖乖爬上了床。

躺在这万籁俱静的狭小空间里,楼下客人的高声歌唱,下铺定春的浅浅呼吸,都开始变得清晰可闻,但是没过多久,这些声音也渐渐沉淀下去,体内的烦扰反而趁机纷纷浮起,又喊又跳,吵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在转了三十二个,不,现在是三十三个身后,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她们再去看个电影的建议,总比被困在这里,不得不面对自己一直试图遗忘的忧伤和恐惧来得好。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明白了,她深信每个人的祝福都发自肺腑,也知道时间和距离无法分离真正的感情,但是,时间和距离毕竟也有着名为“物是人非”的魔法。

所谓归属,不仅仅是双脚和土地的连接,更意味着感情的交融、回忆的共生和心弦的纠缠。光有前者的只是旅客,拥有后者的才是家乡。毕竟,时间和距离还有着叫做“人走茶凉”的魔法。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爸比的信,说不清是第几次地从正面看到反面——虽然直到昨天,她才发现有一句“又及”因为写不下了而去了反面。

“如果对告别感到害怕,那么就跑出去,抬头看看远方。”

当初没有细读的句子忽然在这特定的时刻展现出了它特定的意义,穿过门缝的光跳在这一行字上,摇拽生姿,她心中不禁一动,掀开被子,赤脚便奔到了阳台上。

“哇啊。” 她小小地惊呼出声。

那一刻,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深邃清澈的夜空,倾泻而下的星光,和正在闪闪发亮的整个世界。她遥望着那熠熠生辉的星幕,感受着宇宙的磅礴和自己的渺小。然而正是这样渺小的自己,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投身到那片广袤中去尽情战斗,仅仅想到这点,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或许这不是一条最好的路,但这是一条她梦想的路,或许会因此背上很多遗憾,但只要此刻还在心驰神往,出发的理由就已经足够了吧。

“China,什么广播体操需要在大晚上不穿鞋地做啊?”                      

是的,“惊喜”偶尔会有第二波,而且总是防不胜防的。

神乐无需辨认就知道不请自来的是谁,尽管对方的语调倒是出乎意料地不带讽刺,但既然是他,哪怕是善意的调侃也足以让人火大,何况被打扰的还是如此私人的时刻。

“你来干什么阿鲁?!快走开!就算有骨头剩下也不会扔给你的!”神乐怒目圆睁,把栏杆拍得啪啪响。

“那扔给你没有附加条件的不限量夜宵你要不要呢?”冲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与其说他对刚才的挑衅故意充耳不闻,还不如说他压根儿就没在意。

神乐禁不住变成了目瞪口呆的样子。虽说善于披上纯良无害的伪装,但在经年累月的斗争中,她也早已练就了捕捉他内在歹心的本能。按照常理,他的出现必然不怀好意,可问题是,她竟然侦查不到他笑里藏刀的企图。

 “不想要的话我可就回去了哦。”冲田看着她由怒转惊,继而变呆,甚至还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禁暗自好笑,却也庆幸不管是来势汹汹的巨变,还是自己的敷衍躲避,都没有给她带来一点晦暗。

“你、你给我等着!胆敢……”余下的句子淹没在了急促的光脚丫踩地的啪嗒声和门框碰墙的砰哐声中。冲田还来不及开始去思量接下来的行动,就见一道红影从楼梯上飞奔而下,要不是及时刹车,定会和他撞个满怀。

“果然阿鲁,不能让请客的人离开视线太久。”神乐悄声地自言自语着,不知是因为剧烈的行动还是情绪,她的双颊泛起粉红,胸口也轻微地起起伏伏着。

冲田惊讶地发觉,这么近距离地端详着她还是第一次。倒不是说他缺乏这方面的兴趣,只是在轻易就会相遇的人们之间,时间会变得近乎停滞,让人莫名地就深信起眼前的即是永远。近藤老大会永远追逐着眼镜的大姐,土方会永远贪食着他的狗粮,而眼前的人会永远对他拳脚相加。什么都不会改变,所以何必留意?然后直到时过境迁匆匆回头,才发现急景流年,连回忆的痕迹也无处可寻。

她变高了,圆嘟嘟的脸似乎削瘦了一点;头发披到了腋窝下面,虽然记不太清原本的长度,但应该要比这短上很多;也许只是错觉,不过中性化的衣服在她身上,好像开始展现出了一些曲线。

她在长大,身体和心灵都像破土而出的新芽,向往着高广的天空,不可阻挡。同样是第一次,冲田清晰地听到了时间齿轮嘎吱转动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离别与归宿,逃避与直面,乃至死亡与新生。

神乐面对着他无法解读的视线,越来越不自在。她把事情从里到外,又把自己从头到脚想了一遍,终于领悟到了原因所在,捂着脑袋叫了起来:“糟糕阿鲁!我忘记梳头了!”

“喂!只要半分钟阿鲁!敢走的话绝不饶你哦!”她凶巴巴地威胁道,但是在转身的那刻,冲田却出其不意地截住了她在空中滑落的手。

“不用了,就算和你老爹的发型一样,也只有我看啊。”他拽起发怔的女孩,不由分说地便往外走,“店里的人更不同担心,因为见过你的吃相后就不会记得别的了……”

“你、你在干什么阿鲁?!”神乐惊慌失措地打断了他,平时最易惹她生气的冷嘲热讽全部化为了无意义的音节,连一个字也没被听进去,更不用说去察觉到他的手温已经显示出了异常,步履令人起疑地仓猝,连话也毫无必要地多了起来。

所有感官和注意力都转化为了左手上沉甸甸火燎燎的触觉,她反射般地缩了一下胳膊,却发现那家伙大概是用上了毕生的力气,换成普通人早就痛晕在路边了吧。

“都说了是请你吃东西去啊。”

“不是阿鲁,我是说……说手……!”

“手又怎么了?”

“很疼啊,不……不对阿鲁,这不是恋……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吗?”

“嗯,没错啊。”

“什……”

神乐震惊得脚下一个趔趄,满腹疑窦刚想脱口而出,却又迅速消失在了喉咙里。她不敢问,也不敢抬头,这时如果鄙夷地来一句“想打歌舞伎町女王的主意还早了一百年”似乎很不妥,可要是当了真,然后看到冲田正讥笑地俯视着她披头散发脸上发烧的样子,那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失败。

于是只能这样,判断和思考力全部绕成一团乱麻,恍恍惚惚地被拉着往前赶路。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不知过了多久,他毫无预兆的发问让神乐本能地抬起头来,只见前方的背影和平时并无二致,连声音也同样地四平八稳,她突然气不打一出来。

“喂!你怎么能这么镇定啊阿鲁?肯定是在耍我玩吧臭小鬼!”

“谁镇定了?我好不容易换了个话题,能不能不要追问到底啊?”冲田无奈又气恼地回答,头刚顺势转过小半个侧面,却又马上警觉地转了回去。

神乐眨了眨眼,才意识到他们的姿势相当古怪,冲田领先她足有半米,以至于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后斜着,如此一来,她无论怎么探头,都无法读取他的表情。

“这么说来,也有只兔子在你身体里跳来跳去吗阿鲁?”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道,忽然也不觉得有那么尴尬了。

“你才是兔子吧!”冲田放缓了脚步,“我这里明明是狼在跑来跑去。”

“哼,明明是只吉娃娃在蹦来蹦去阿鲁。”神乐几乎带着笑音说出了这句话,她快走几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上午要和小澄夜见面呢。”

“都不知道你这么受欢迎啊,收到的醋昆布十年也吃不完吧。”冲田略带挖苦地说道。

“那是当然阿鲁。”说到开心的事情,神乐忍不住得意起来,“还有更厉害的哟,昨天小银说好请我吃牛肉火锅,结果竟和店老板一起骗我说卖完了,后来有个人付了钱,说随便我怎么吃,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我的仰慕者阿鲁!”

“是啊,是啊。”冲田不自在地挠了下后脑勺,进一步向左转去,以免让神乐看出任何破绽。

“真好啊阿鲁。”女孩的声音沉了下去,仿佛带上一些盈盈而动的水份,却没有悲伤,只有喜悦,“原来我真的交到了那么多朋友……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妈咪,我做到了,夜兔的双手,也是可以拥抱别人的……”

是啊,真好啊。冲田在心里轻叹一声,但其名也不叫惋惜,而是释然。他想起今晚在楼下第一眼看到她的情景,旖旎的霓虹流连在她的脸上,明亮的星辰掉落在她的眼中,但他知道真正让这一切焕发出光彩的,是她那颗倔强又热情的心。

时隔多年之后,冲田确信自己又再一次看到了那失而复得的银河的璀璨。

“啊!如果你是那个意思的话……我可以和澄夜商量一下的……”他听到神乐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禁很想扶额,并好好揶揄一番她的反射弧。

说这是离别前的疯狂也好,冲动下的鲁莽也罢,哪怕日后想起来会悔得满地打滚,他决定去如此地放纵一回。

“不用了,好好地陪你的朋友去吧,不过作为惩罚……”在他越来越低的声音中,唯有坚定清晰无比,“把你的余生补偿给我就好了。”

神乐几乎可以听到心脏发出咯噔的声音,连带着整个手也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手掌摩擦过冲田的掌心,激起了一阵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虽然大小和触感都不同,但是和小银新八的又很像——布满老茧,坚强有力。

这是武士的手,粗糙又温柔,是她力量的来源和信赖的依托。

而这里是武士的故乡,也是她的家。即使无法归来,也会化为一根风筝线,永远地牵着那个名为神乐的、在地球上长大的少女。

她终于安下心来,四指合拢,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说这是离别前的疯狂也好,冲动下的鲁莽也罢,哪怕日后想起来会悔得满地打滚,他们都固执地没再去改变姿势,如天方夜谭般地牵着手并着肩,散步在又一个夏日的尽头。

脚下的马路虽然很长很长,可它毕竟不是头顶的苍穹,即使会让人产生走不完的逼真错觉,也总有那么一个终点,等待着我们去跨越。虽然人生之路终究孤独,无人能承诺永久的陪伴,但曾经相处又离开的那些人,让我们在说完再见之后,变成了一个更棒的自己。

怀着这样的心情,两人的脚步已不知不觉回到了万事屋,没有人说话,但也没有人再迈步。他们就这么站在静谧的街道上,听着两种心跳和呼吸声渐渐平稳,和谐地相互呼应。接着冲田突然转身,把她按在了怀里。

“没事的话,就早点回来吧。不过要记得带上满分的考卷,否则我是不会见你的。”

“谁稀罕了阿鲁?”神乐轻柔地环住他的后背,“倒是你,被我发现变弱了的话,我也不会见你的。”

他的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她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无声地笑了。这笑容纯洁而美好,宛如他们心中的晴天,不带一丝阴影。

能来到这里,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谁先松开了拥抱,神乐的手指滑过他的手臂,接着是手心。在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内心都燃起了真切的渴望,想要攥紧那双手,想要脚下生出根,想让彼此的体味和汗水纠缠在一起,深深地镌刻到未来漫长的思念里。

然而他没有动,她也不曾停,一切都以最自然的方式流转了下去——后退、转身、踏上木阶,冲田在原地望着她。

“明年怪物〇〇的优惠活动,全宇宙的名额,就变成三个好了阿鲁。”

站在第一层台阶的转角上,她突然骄傲地宣布着,然后低着头,飞也似地跑完了余程,钻进了门。

如今万事屋又像他下午经过时看到的那样,变得悄无声息。刺眼的路灯灯光重新开始在他眼前打转,登势酒馆里重新传出杂乱的噪声,然而并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一切只不过重新回到了从前,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只不过是重新去看一遍这些早已烂熟于胸的风景。

冲田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刚散场的电影院门口,身体已在这头,灵魂却还留在那头。分裂感撕扯着他,无法后退,但也不想前进,以至于有那么一霎那,他怀疑起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他的黄粱一梦。

嘴角无法抑制地抽搐了起来。

“话说,为什么要卖怪物的〇〇给我?难道我看起来像有那种毛病的样子吗?她是在故意看不起人吧!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看啊?”(注4)

回想起“电影”的终幕,他忿忿不平地嘀咕着,可是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怎么想抱怨。

“也罢,好歹算有个可以期待的日子,”他扭头仰望了一眼满天星斗,然后抬起了脚,“应该不至于太无聊吧。”

轻风拂面,沁人心脾,至少夜色还算不错。料得回去也难以入眠,冲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着圈子。

不过他很快发现,虽说是胡乱闲逛,但不知缘由的潜意识仍悄无声息地把他带到了某个地方。

今晚小钢珠店的生意有点冷清,不过无论客人多少,某个手头有了闲钱就会出现的白卷毛总是一眼可辨。冲田犹豫了一会儿,又对着玻璃自我检查了一番,确认脸上没挂着什么奇怪的表情后,还是跨过了门槛,装作若无其事般地在银时旁边坐下。

“哟,那么快啊。”银时手上不停,连头也懒得歪一下,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访。

“完事了就……”冲田艰难地吐着解释,坦白倒也无妨,但仿佛在向长辈汇报恋爱进程似的状态令他颇觉难堪,可眼前的人偏偏又最不能拒绝。

“啊啊啊啊!停!停下!”银时像突然坐到点燃的炮竹那般炸开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挡在了冲田面前,痛心疾首地嚷了起来,“不需要说细节!完全不需要!只要我回去的时候,看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就可以了!你们肯定都收拾干净了吧?!必须给我收拾干净啊!”

冲田几乎在手掌后面无语地翻起了白眼,然而语气却有些悻悻:“老板,我可是连你家的楼梯都没碰到啊。”

“哦,这样啊。”话音一落,银时的专注点便立刻回到了机器上,好像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特地来认错的呢。”

“不,其实是想请教老板一个问题,”冲田的表情藏在刘海的阴影里,“比如说有那么一个很向往但一时去不了的地方,想象过很多次去了以后的情形,是跑是跳,还是打滚,甚至放一把火烧了那里,反正都计划得清清楚楚了。可是等那一天真的来了,真的看到了憧憬的景色,却变得瞻前顾后,蹑手蹑脚,连第一步也不知道怎么跨才好,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诶,问我吗?可阿银我不喜欢旅游啊……”一粒钢珠被发射出去,音乐和色彩闪成一片,银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轨迹,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大概说明你是真心地喜欢那个地方吧。”

冲田沉默了数秒,在另一颗珠子骨碌碌滚落的时候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先走了啊,老板,明天一早还要出任务。本想找个偷懒的借口,谁知没成功。”

“给、给我回来啊!死小子!”背后的银时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抱着没了生机的弹珠机左顾右盼,然后忙不迭地指着已经快要跨出门槛的那个背影吼道,“你做了什么吧?!你绝对做了什么吧!我明明就要赢了啊,你肯定看到了吧!怎么、怎么就突然变暗了呢?!”

“真是麻烦啊。”冲田头也没回地挥挥手,消失在了歌舞伎町不眠的夜晚里。

“喂,既然你那么不待见别人的胜利成果,”对着即将合拢的大门,银时高喊了一声,“那千万别输给她啊!”

当然,他能不能听到,早就和飞走的横财能不能捡回来一样不再重要了。万事屋老板微笑着看了眼黑掉的屏幕,仰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再也没有试图去弄亮它。

 

尾声:

“真怀念啊,以前我对这里,就像对自家后院一样熟悉。”长谷川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伤心地感慨着,“小姑娘加油吧,以后说起来,大叔我就算身为MADAO,也还在继续接待有头有脸的人物,哈哈哈。”

 “小神乐,快进去吧。以后陪我们的时间还多得是。”登势慈爱地摸着她的头顶。最近安检变得更严了,入口处看上去已经旅客们堵了个密不透风。

“嗯!”神乐使劲点了点头,又使劲抱了抱眼角泛红的婆婆。

对于一旁的凯瑟琳,她也没有吝惜一个拥抱。“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女主角的位置很快就是我的了!”然而说到后来,轻蔑的语调却配上了哽咽的声音,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神乐不敢去体会自己的感情,生怕一触动,就会像来之前和定春告别时那样哭个稀里哗啦。为了避开真选组于是提早过来的桂,也一起抱着大狗涕泗横流,感动地喊着:“Leader!请放心地把肉球交给我吧!”完全无视了伊丽莎白手中写着“这好像和您没关系”的牌子。

幸好送行的人很少,只有刚到地球时认识的那几个。他们一点没变,还是同样成分、同样传染性极强的笨蛋,害得她也变成了一个已经治不好的笨蛋。

阿妙握着她的手,笑眯眯地凑近了点:“小神乐,刚才我突然想到,其实不必费劲杀掉怪物才能拿到〇〇的呀,只要直接……”

面对偶像兼大姐的教诲,神乐听得全神贯注,而雄性之间的同病相怜感则让一旁的男人们纷纷冷汗直下。

被派来当作真选组代表的初次见面的队员更是紧张不已,连说话都打起了结巴:“局……局长刚刚电话来让……让我转告,他们的任……任务,大……大获全胜了!”

“还……还有,祝……祝……”忘词的年轻小伙着急地抓耳挠腮。

 “最棒的祝词,刚才已经收到了阿鲁。”神乐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真诚地注视着他的双眼,“放心吧阿鲁,我也不会输的!”

新八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银时的叠在上面,三种发色碰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

“好不容易摆脱了无良的老板,要多吃点鸡蛋盖饭以外的东西,还有千万别忘了,压岁钱什么的就算不在地球也不能取消!”

“以后的生活中就会少一副眼镜了啊……哎呀,好像一点区别也没有嘛。没关系,就算看不清方向也不用挂念它,只要记得向前走就好了!”

三人一起笑了,起初只是低声的笑,后来越来越肆无忌惮,神乐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好了,好了,再不走真的要来不及了。”登势再次催促道。

“感谢各位对小女的照顾!后会有期!”星海坊主按着神乐的脑袋,出人意料地一起笨拙地对着众人鞠了一个躬,很久很久才抬起身来。威名慑人的异形猎人,此刻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罢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上一次四人同时出现在集散中心的故事里,没有欢笑和拥抱,只有固执的老爸、绝望的女儿和闯入死地的同伴。银时和新八感慨万分地看着对面两人,也深深地弯下了腰:“那么就拜托您了!”

神乐不停地向他们挥着手,尽她最大的努力开怀地笑着。虽然她的过去只有雨天,未来定会遭遇阴霾,但在这一段区区几步的路上,她还是想把最晴朗的笑容留给他们,直到消失在转角之前。

飞船还没清理完毕,一些心急的乘客们早已排起了长队,神乐焦躁地坐在座位上,等着十分钟之前就非要再去一次厕所的星海坊主。

“这位小姐,能打扰你一下吗?”耳边响起一声彬彬有礼的请求,她转头看到一对年轻男女站在眼前,女子手中捧着一本精致的册子。

“我们刚刚结婚,正在蜜月旅行中,没有目的地,下一站都是临时决定的,因为想来一场随心所欲的宇宙之行!”她接着丈夫的开场白继续解释道,“不过宇宙真是大啊,从没有见过那么多不同的景色和人物,所以我们萌发了这个念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请人在这个本子上写下他对爱情的理解。”

她随便打开了一页,神乐看到上面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笔迹和感悟,禁不住接过来,慢慢地翻看着。

“我们一定会好好保存的,让它成为我们永久的纪念,不知能否请小姐您写一下您心目中的爱呢?”男子递上了笔。

“爱是在哪怕在不相干的地方看到他姓名中的字,也会心跳加速。”

“爱是在阳光明媚的周末早晨,孩子爬在我们中间发出的咿咿呀呀声。”

……

在翻到空白处的过程中,神乐看到了很多这样让她嘴里泛起既甜又苦滋味的句子。宇宙很大,可是各色生命对于爱的追求,倒是出奇地一致。她稍作犹豫,心虚地左右看看,确认没人,于是提笔写道。

“爱是怀着实现以上所有的愿望,放开了想永远握下去的手。” (注5)

“这没道理啊,没道理。既然想一直握下去,为什么又要放开呢?”

“爸比!偷看Lady写字是很失礼的事情!”神乐又急又羞,一手匆匆归还了册子,一手把星海坊主猛推开了数丈远。

登船通告正好响起,神乐瞪了父亲一眼,径直排入了已经变成长龙的队伍,身后的人迅速叠起,星海坊主只得和女儿差开了十几个身位。

“喂,小神乐,告诉爸爸那句话是你在杂志上看到的吧!或者是电视上听到的?难道说是你的亲身经历吗?!那个手是哪个臭小……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和我家孩子说话……”

神乐回头看到焦头烂额的爸比,一面想要窥探青春期孩子的心思,一面又招架不住嫌他嗓门太大的大婶们的指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她的目光抬起,投向远方。不管是送行的还是没来的人们,早就落到了视野之外,看不到了,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仍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看到他们站在那里,一个不少,亲切地对着她微笑。

于是她转过身,细心地整了整衣服,然后把脊背挺得从所未有地直。

通往痛苦与挑战,也通往未来和梦想的大船,正停泊在前方。

Fin.

 

注4:以防有误会于是注释下,怪物的〇〇起源银时的要求,他想拿来卖钱,但赚钱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目的是期待她能有所作为,毕竟能搞到〇〇就说明她打怪成功了,神乐自然懂,所以后来说的“明年此时有优惠”,正是她在表达“短短一年内我就能做到”的决心。这种成功的喜悦,她起先只分享给银时和新八,后来加了冲田,但冲田不知道背景,听起来就像是神乐要给他壮〇之物似的,坏处是男人的自尊很受伤,但好处是让他确定了事情真实发生过,他就算要想象也不可能放入这种情节的。

注5:这句也许很像塞林格很有名的一句话——“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原文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然而我觉得这翻译并不全面),虽然实际情况是不小心撞了,但无法证明,就当是借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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