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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神同人】命运之书

提醒:基本无恋爱成分,有原创路人角色。

灵感来自华裔科幻作家特德·姜《你一生的故事》,有改编电影叫《降临》,但是私以为商业改编后,电影只剩下原作一半的灵魂了。如果看不懂,可参考最后的碎碎念。顺便十分推荐看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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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选组的招聘工作是有专人负责的,不过称之为别出心裁也好,单纯的恶趣味也罢,土方往往会插一脚,以面试的名义派给尚未进门的新人一个任务——给家属送去阵亡战士的讣告。

才不是没事找事,从中能窥见人生百态啊,若听到微词,他还会面带骄傲地跟你解释,你看,有些人半路就跑了,有些人站在门口徘徊良久才咬牙进去,还有些明明完成得不错,后来却心有戚戚地放弃了入职。

最传奇的那位,对象是个孤身老母亲,听到永失独子的消息后,没掉一滴眼泪,只是颤颤巍巍地拍了拍他的肩,用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年的声音对他说,孩子啊,你以后要多小心,就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送走儿子的白发人吧。

在告辞后,他倒是哭了个稀里哗啦,连夜赶回了多年不联系的老家,在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一位母亲面前,长跪不起。

别看当年那么傻,现在可是我们的中坚力量了哦,土方乐呵呵地说,旁人也会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些笑声并不含一丝打趣或嘲讽,唯有看遍了满目疮痍后,对生活依旧满怀的热爱与洒脱。

不过,送噩耗这件事,也有土方不得不亲自出马的时候,比如说,死者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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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久到触感神经对伤口的烧灼和血汗的黏腻已彻底麻木。他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刚才的战役,翻来覆去地寻找本该做得更好的地方,推敲着扭转结局的可能性。

他们所追杀的浪士残党走投无路,在大街上随手绑架了一个散步的男孩,退回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内。他认得那个孩子,是经常和神乐玩耍的小团体中的一个,约摸只有十二三岁。他被抗在绑匪肩头,不哭不闹,望着真选组的眼神虽然满是惊恐,更多的却是信任和期待。

等歼灭了最后一个敌人,再次见到他时,小男孩仍睁着眼睛,只是里面除了无尽的迷惘,再无其他。他的脖子几乎被砍断,就连身经百战的武士们都纷纷别过头去,不忍卒看。近藤不得不紧急召来美容师并下了死命令,务必在通知亲属前将遗容修补完整。

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浮现,被当作支撑的菊一文字一节节戳入泥地。在感性的火山徘徊于喷发的边缘之际,土方恰逢时机地从背后吼道:“总悟,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臭死人了知道吗!”

转过来的脸上仍是一片淡然,冲田朝外努努嘴说:“有空关心我,还不如先打点下外面吧。”

即便离开好几米远,门外的喧哗声也清晰可辨,男孩的双亲很早就来了,其他亲友和目击路人也陆续聚拢,心急如焚地向真选组索要后续信息,还不知等待他们的只剩绝望。

连土方也不禁发出抱怨的咕哝声,他用脚重重碾灭了香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踱步走向那扇被诅咒了的大门。

“税金小偷,快出来!磨磨蹭蹭地到底在干什么啊?!”

此起彼伏的催促声中冒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嗓门,清脆响亮,带着再熟悉不过的孩子气的趾高气昂。冲田一下子站了起来,双脚不由自主地也迈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推开门时,土方大概刚刚讲完,众人的震惊之色尚未褪去,母亲的视线落到他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扑上来,使劲捶打着冲田的胸口。

“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不是你!”她撕心裂肺地喊着。

现场几个队员还没反应过来,神乐已冲过去抱住了她,焦急地劝慰道:“不,不,你搞错了!他是打坏人的那个,身上都是坏人的血!”

她对着冲田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说些什么,虽然几乎要把自己的眼泪给挤下来了。

“……敌方共计二十一人,俘虏三人,其余全部就地正法,无一漏网。”冲田硬着头皮,尽量说得平淡无奇,但他的嘴唇仍在微微颤抖,也许是出于不得不听命于小丫头的不甘,也许是出于当众汇报战绩的尴尬,亦或许,是因为在亲人面前,所谓的胜仗更像是种耻辱罢了。

母亲踉跄退后几步,失神地瘫坐到地上,掩面痛哭起来,父亲紧紧握着拳头,用尽全力挤出了一个苍凉的笑容说:“谢谢……谢谢你们。”

那瞬间,冲田非常后悔站到了这里。


*****


七六、七七、七八……冲田默数着脚下的台阶,数日之后,他渐渐意识到不存在改变命运的选项,但仍后悔被不知名的动机驱使,主动涉足其中。就像现在,他居然主动想要看看小鬼的墓地。

临近目的,他开始左顾右盼,寻找目标,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一团红色蹲在附近,再仔细一瞧,似乎还在抹着眼泪。他咳了一声,惊得红色跳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擦了几下脸。

“你来干嘛?”她扭过头,没好气地问。

“正好路过而已啊。”冲田边无辜地说着,边偷偷挪了挪方位,正好能看清她湿漉漉的睫毛。他的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语气也跟着刻薄起来:“哟,原来你们感情那么好啊。”

“那当然,”小姑娘带着几分骄傲昂起头,“他是唯一一个说要和我结婚的人。”

男孩生来孱弱,稍微剧烈一些的运动全都无法适应,很难加入小伙伴们的游戏之中,但他毫不介意,一直积极帮忙当着球童、记分员和后勤,从无怨言。对身强力壮、活泼开朗的姐姐生出单纯的倾慕之情,实属正常,但冲田心中的白眼依然差点翻上了天。

“过家家的玩笑你还当真?”他继续挖苦道。

神乐没有理睬,她看看远方的暮色,甩着手示意障碍物让道:“走开,走开,我要回家了。”

“那我也要走了。”冲田假意转头向外,却走得很慢很慢,把身后的人堵了个严严实实。神乐自然不买账,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出墓前小道,踏上了通向山脚的长石阶。

火焰般的晚霞迅速烧满了大半个天空,也将大地渲染得一片绮丽。神乐不爱冷场,安静地跟在后面好一会儿后,忍不住开启了相关话题。

“喂,你们的人死了有地方埋吗?”

“当然,你这算什么问题?有家属的会被领回去,没有的或出于自己意愿的,我们有个专用集体陵园。”

“你也准备去里面吗?”

“是啊,队长以上原本就有预留位的,不过我已经把我的拍卖了,好多人抢呢,你猜最终价多少?”

“猜你个头啊?!居然拿这来赚钱,良心掉钱眼里了吗?难道你打算做孤魂野鬼?”惊讶于他的无耻,神乐不由地骂道。

“我还没死呢好吧?”冲田把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满不在乎,“我没所谓啦,埋哪儿都一样。倒是土方先生,连死后也非要留在大将身旁,可近藤老大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出让自己的,因为——‘以后肯定得和阿妙小姐合葬的啊’!”

他故意学着近藤说话的腔调,听到神乐在背后噗嗤一笑,忽然间很想逗一逗她。

“说到这个……我正好想拜托你一件事,”他转过身,态度一下子变得颇为认真,“我猜我多半会死在战场上,反正埋哪里都无所谓,所以如果你在的话,就帮我挖个坑吧。我的队友们可能会伤心得动不了手,延误战机,而你,一定能做得又快又好。”

平时的她,应该能伶牙俐齿地驳回去,但也许夕阳下的墓地有种奇特的感染力,她原本因疑惑而瞪大的眼睛里泛起了雾气,红色未褪的鼻头皱起来,形成了一个凶神恶煞般的表情。

“你自己爬起来挖去!”她狠狠挥出一拳头,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虽然挨了打,但捕捉到了她转瞬即逝的伤感,冲田依然觉得很满意。从他目前仰视的角度看,建造在这整片山坡上的墓区和顶端橘红色的鸟居全都尽收眼底。不知为何,他仍能一眼望到男孩的长眠之处,或许因为孩子的墓碑常常会小一些的缘故。

他想起很多年前,随姐姐祭拜完了父母之后,也在路上见到过一块小小的碑石,好奇心让他算了算主人的年龄,惊讶地发现和自己一样,才区区九岁。

他呆呆地立在那儿,脑海里翻腾出不少听到的恐怖故事,例如专门砍首的鬼怪之类,即使确定好些是大人们编出来吓他的,他仍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忍不住琢磨起来——临死前的那一刻,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呢?

三叶察觉到掉队的弟弟,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哎呀,真是可惜呀。”她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

冲田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拽住了姐姐的衣角。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三叶蹲下来,轻轻地搂住他说:“别担心,小总,你一定会比我活得久得多。”

“不,姐姐必须得比我活更久。”他倔强地抗议道。

“好好好,就让我们一起活很久很久。”她忍俊不禁地说。

“可是,为什么没法知道自己将来变成什么样,什么时候死呢?”他仍满心疑惑与不甘,“近藤大哥说我们总有一天要去江户的,那边的天人会有命运之书吗?”

三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歉意地说大概是前几天着了凉。她的表情逐渐严肃——冲田甚至觉得其中潜伏着几分恐惧,然后,和这片寂静的死亡之地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喂,China,过来。”

神乐刚愉快地从杂货店出来,便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在墙角呼唤。

“又要干什么?”她虎着脸,并不愿听从他的要求。

冲田从口袋里拉出信封一角,看起来鼓鼓的,说:“有委托找你。你不是万事屋吗?”

“你肯定想耍我吧,活腻味了吗?”

话虽如此,大概在职业道德和信封厚度——尤其是后者的促动下,她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带有威胁意味地表示正“洗耳恭听”。

冲田竟叹口气,一反常态地诉起了苦:“近藤老大说,涉及到平民死亡,真选组无论如何也得负起道义责任,他特意拨了一笔抚恤金,可土方笨蛋非要我去送,好像忘了我和家属闹过误会,根本不是合适的人。”

“算了吧,你明明就是懒。”神乐一针见血,不过有生意上门,她也不在乎,“酬金呢?至少也得有那么厚吧?”

“啊?”冲田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忘了还有这茬,要不你直接从里面抽几张吧。”

“你的内心到底有多肮脏啊?想害我被诅咒吗混蛋?!” 听到如此馊主意,神乐怒气冲冲地把他踢翻在地,抬腿就是一阵猛踩。

“等、等下,”在漫天灰尘中,冲田抓住她的鞋底,提出了妥协,“我请你吃东西总行了吧?”

她停下了,抽回脚,蹲下来,清澈的眼睛里如今透露着诚挚的恳求:“不,什么都不用,作为交换,我想请你也去看看他,正式的那种。”她的眼神游移开去,似乎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很不好意思的东西。“其实他……一直很崇拜你,说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却那么厉害,已经能够保护想保护的人了,所以,如果你去看看他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冲田楞楞地看着她,甚至忘了要爬起来。甘甜又酸涩的心情如旋风般搅在一起,堵住了他的喉头。他只能点点头说:“好的,我会去的。”


*****


他们决定立即行动,冲田先开车送神乐到男孩家,接着独自去相距不远的墓地,完事后再送她回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更慢的那个,结果完事后,反倒在约定处等了十多分钟,才见她慢吞吞地走出来,神色恹恹的。瞧见冲田晃起手上的醋昆布,总算勉强地翘起嘴角,蹦了过来。

“看不出你还有良心,知……”然而在看清外壳上的字迹后,话语戛然而止,神乐一把抢过红盒子,切换成斗殴模式,“呸呸呸,我收回,你根本连心都没有!擅自把我送的祭品拿下来是几个意思?”

她认出了自己在包装上写过的祝福语,尽管是些客套话,以这样的机缘巧合“失而复得”,仍让她颇觉羞耻。

“你就不能放些正常的零食吗?那种老爷爷腋下味道的东西只会招人恨的好吗?”冲田的右臂与她左臂相抵,左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两人暗中使劲,僵持不下。

“胡说!他说过他很爱吃的!”

“那是在哄你高兴,笨蛋。真的,我见过他躲起来边尝试边呕吐的样子,你赶紧收回去,我保证他在天堂会更加快乐的。”

兀然间,所有抵抗力消失了,地心引力仿佛化作无数隐形的线。她的手臂垂下来,头也跟着低下去,眼泪扑簌簌地向下落,纷纷在地上绽开了花。唯有握在他手心里的手,还软软地挂在半空中,柔弱小巧,是他不曾经历过的哭泣女孩的手。

他想要仓惶而逃,脚却像灌了铅;试图开口安慰,却压根儿吐不出一个音节。


*****


第三次拾级而上,冲田已懒得追究缘由。不出所料,紫色的伞面在前方骨碌碌地打转,只不过这回主人是笔直地站着。

“你什么时候跟着大猩猩变跟踪狂了?”她善意地调侃着。

“说了是碰巧路过而已啊。”他依然用着拙劣的老借口。

无人在意,更不需要在意。神乐挥挥手里葡萄味的棒棒冰问:“这个总行了吧?”

冲田似有似无地轻笑一声,他看到昨天留下的真选组警车模型旁边,多了一个手艺不精的花环。问题不用回答,因为答案已不再重要。

耳边响起断裂的声音,很快,神乐伸过来半根冰棍说:“你吃了吧,其实他也吃不到了不是吗?看到我们吃他的东西,他反而会更高兴呢。”

和那天一样,太阳正慢吞吞地向地平线下落去,色彩又开始了它绚丽的魔法表演。说不定逝去的人也在那遥远的天边,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两个小伙伴,分享着属于他的祭品。

“昨天顺利吗?”冲田破天荒地问起了关心的话题。

“还行吧,”神乐随口敷衍道。她猜得出他真正的目的,若要正面回答,势必将某些秘密和盘托出,然而此时此刻,沐浴在暖洋洋的光辉中,一切好似都变得云淡风轻,让她的警惕心化为了虚无。

起先她解释了由她过来的原因,男孩的妈妈反倒受宠若惊,热情地招待了她,还说要向冲田道歉。她们自然而然地攀谈了起来。妈妈说,他很小就患了心肌炎,医生叮嘱要尽量避免运动,等到青春期发育这个人生的第二次机会,好好吃好好睡,痊愈的可能性很大,谁知天不遂人意,明明都快熬到那个时候了啊……

哽咽了一会儿后,她又继续说,最开始几天是最难熬的,但生活总得继续,他爸爸今天重新工作去了,她打起精神把家里收拾了一通,哥哥——还好他们家还有个老大,也终于愿意去上学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一点儿都不后悔拥有这个孩子,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全都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于是神乐提起了她妈咪,讲了她宁可放弃生命,也想和两个孩子见面的故事。这回,男孩的妈妈留下了欣喜而释怀的泪水,说母亲们的心情果然都是一样的。

在告别的拥抱中,神乐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么他呢?若提前知晓结局,他会后悔来到这世界上吗?没有奔跑,没有游戏,就算心甘情愿做着跟班,在被呼来喝去的时候,他也会露出委屈的表情;有一次他红着眼问她能不能加入万事屋,因为尽管父母照顾他很好,他们仍免不了担忧他的未来,亲人的长吁短叹外加对哥哥的相形见绌,深深刺激着他的心灵,他想长大,想要变强,可最终……偏偏连做梦的机会也被残忍地剥夺了。

“他在天堂真的会快乐吗?”神乐耷拉着肩膀,摇摇头。

“你该回去了。”冲田站起来,向山下走去,“要不然老板又要唠叨了。


*****


“你说,有命运之书这东西吗?”

神乐知道冲田不可能给她答案,事实上,或许没人可以,但她仍然想问出来。就像男孩要求加入万事屋那天的最后,他抱歉地让她不要当真,说只是心中难过,想倾诉下而已。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两个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拖曳在漫长的石阶上。

“有的话,不就可以想办法改变命运了吗?甚至干脆就不要开始啊。”

“你傻啊,既然有那么厉害的东西,你试图反抗或逃避,然后失败了或成功了,这些不也会被写在里面吗?”

神乐顿时噎住了,不过她很快找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

“那你意思是有这本书的对吧?!”

冲田停下脚步,他的背紧紧绷着,感觉下一秒就会转身来教训她的无理取闹,但是他只是耸耸肩,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下去。

“问你妈妈去,她不是看到过命运之书了吗?”

徨安之主,长生不死的女子,头一回如此忐忑不安,满溢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自从遇到那个闯入者,向来洒脱不羁的她,就变得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现在,他马上就要来接她,他们会一起永远离开此地,在陌生的星球开展全新的生活。她不由自主地跪下来,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那一瞬间,未来的画卷徐徐展开在她面前——

他为她找到一处寒舍,足以遮蔽风雨,两个孩子很快出现在屋檐下,一家人吵吵闹闹过着日子,便是幸福的全部真谛。可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原本遥不可及的死神镰刀,终究也同幸福一起,如期而至。阴影慢慢笼罩了原本温馨的家庭,生根发芽,直至破土而出……

大蛇骚动起来,飞船已经降落,她仍不知道缅怀这段未来的记忆时,应当满怀喜悦还是满怀痛苦,她只知道她向男人伸出的手,坚定坦然,毫无畏惧。

神乐摸摸脸,以为自己会流泪,却发现是在微笑着。对妈咪而言,所谓扭转命运实在太过简单,说出阿尔塔纳的真相,爸比就不会带走她。看起来只是个利害权衡的算术题,可真的存在能推导人生的万能公式吗?

“哈,我想起来了!”她三步并两步,一口气越过冲田。这样,只要她不回头,就避免了看到表情的尴尬。

“说要和我结婚的人其实还有一个。”

冲田花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强硬反驳的口气根本掩不住其中的局促:“喂……那明明是要把你关进监狱的意思好吗?”

“我不管,我不管。”她淘气地摇头晃脑着说,“所以……”

“你得好好活着,不管是哪个意思,都要好好地活着,按你的心意去做。”在飞速开溜前,她朝着天空喊道,“不骗你,我看到了,你的命运之书就是这么写的。”

山坡又恢复了平静,从平地惊雷中回过神,冲田揉揉僵硬的脸,最后一次回头眺望这片披上暮光轻纱的墓地。

玫瑰色的霞光慈爱地拥抱着世间万物,也滋润着三叶苍白的脸颊,舒缓开她拧起的眉头。

事后想来,冲田猜她大概也看到了命运之书——所有人都将离她而去,她的苦恋终将无果,如同她短暂的生命一般,未待花开便已凋零。不过抛下她的男人们将会披荆斩棘,一路向前,为更多人的幸福而战斗,终于进化为高贵的狼,成为她此生的骄傲。

“命运之书当然是存在的,”她眼中的恐惧消退了,只剩下盈盈笑意,“等你拥有足够智慧的时候,就能看到它。不用害怕,小总,到那时啊,无论书里写了什么,它都会像邻居家的小猫咪那样跑过来,温柔地蹭你的手背,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注1)


Fin.


注1:改编自《你一生的故事》后记中最后一句,原文:你的未来将会来到你面前,像只小狗一样躺在你脚边,无论你是什么样,它都会理解你,爱你。”

于是顺便碎碎念,这篇依然属于描写冲神共同成长的范畴,但被我写得很散……若没有看过《你一生的故事》或者思考类似问题的,可能确实不太好懂(我的锅)。思路是这样的,神乐年龄还小,总悟又有玻璃剑属性,我猜想他们对死亡(包括自己和身边人),对人生还是怀有那么点恐惧和疑惑的,哪怕知道走的路是对的,也难免有些踌躇。而原创小男孩的意外惨死,又加深了这一点。所以如果能看到命运之书,提前预知未来该多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冲田幼年时和三叶的那段对话,他当时是不懂的,直到听完兔妈的故事,才将两者联系起来。她俩自然不可能真的看到命运之书,只是非常了解自己要什么,所以能比较清晰地预测到未来的走样,并且知道结果很可能不怎么好。若用世俗眼光去看,她们应该放弃,重新再去挑选一个利益最大化标准的新选择,达到改变命运的目的。但她们都没有,而是遵从了原来的路线,遵从了自己的心,遵从自己的心去推动的命运,哪怕看起来很“傻”很“不合算”。

我们害怕的其实不是命运本身,而是它的难以预测,所以才有了占卜、算命等等各种产物。我们现实中的人,也一直在致力于寻找命运之书啊(笑)。要解决这种恐惧,自然是不可能靠找书的,因为并没有书,更多的还是要从当下出发,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干什么,坚定地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并用广阔的胸怀去包容所有未来的可能性,那么未来就不再可怕了——三叶最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等你有了这样的智慧,不管未来什么样,它都会像小猫咪那样和你共情,它不再存在是祸还是福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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